老特拉福德的更衣室柜门吱呀作响，六道泛黄的身影正从记忆裂缝中渗出。当罗霍用布满刺青的手指第三次擦拭球衣队徽时，墙上的战术钟突然倒转回2016年1月——Opta数据显示那个雪夜曼联全队跑动距离比曼城多出5.2公里，19岁拉什福德射正率100%的魔咒仍在伊蒂哈德上空盘旋。"生日蛋糕的奶油沾到队长袖标了。"阿根廷人突然对着虚空轻笑，仿佛看见八年前的自己正从镜中走来。
埃雷拉摩挲着护腿板内侧的凹痕，那是2017年联赛杯决赛撞击门柱的烙印。他的瞳孔里交替放映着四万两千名球迷掀起的红色海啸与瓜迪奥拉扯断的西装纽扣。"当马夏尔的汗珠滴在我睫毛上时，"西班牙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听见弗格森时代的幽灵在唱《蓝月亮倒转》。"
数据迷雾中浮现出惊人的现实：过去十年曼市德比场均产生3.6个定位球，却只有31.4%转化为射正。麦克托米奈2020年那记违反物理定律的弧线球，至今仍在Opta的"奇迹进球概率模型"中占据0.07%的孤岛。"每次下雨我的胫骨就发痒，"苏格兰人盯着窗外的曼彻斯特阴云，"那是七万六千个毛孔同时炸开的记忆。"
梦剧场南看台的裂痕里渗出2011年社区盾的香槟泡沫，斯莫林在采访中突然停顿——他的左肩不自觉地做出鲁尼式倒钩前的预备动作。"德比就像被诅咒的沙漏，"退役名宿加里·内维尔在天空体育演播室划着十字，"你永远不知道哪粒进球会偷走十年寿命。"
笔者在整理这些呓语般的证词时，发现所有讲述者的手表都停在比赛开始前两小时。或许正如马塔笔记本上那行褪色的批注："曼市德比是具象化的时间琥珀，我们不过是凝固其中的远古昆虫。"此刻卡灵顿训练基地的梧桐树上，二十只知更鸟突然集体转向伊蒂哈德方向。